封晚伸手拉了拉封然，示意他坐下来。
“盛意姐很美。”封晚说。
封然睨了一眼封晚，又顺着封晚的视线回头看向在大厅和云空辞跳舞的盛意。
她身上的礼服剪裁完美，贴合她曲线的设计把姣好的身材包裹在里面，不得不说，这条裙子很适合她。
封然的眼神定了定，片刻后微微眯起，多了几分狩猎者的意味。
“嗯，裙子很美。”
封晚无语了一瞬，轻嗔道：“哥，你这样会讨不到老婆的。”
“有你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在身边，我哪有心思讨老婆。”封然凉凉地看了封晚一眼说道。
“又怪上我了。”封晚轻啧一声说。
封然笑着挑眉看她。
“封然，你都看不出来盛意姐对你的心思吗？”
封晚轻轻巧巧的一句问话，却让封然愣在了原地。
你都看不出来盛意姐对你的心思吗？
这句话如同魔音贯耳，一遍遍在他耳边回放着。
看不出来吗？
封然的目光远远地落在大厅里盛意的身上，她正跟云空辞跳着舞，看起来一片和谐。
脸上甚至挂着明媚的笑意。
跟云空辞跳的时候，两个人指尖有着截然不同的氛围。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这件事早在很多年前他就知晓了，甚至是在误打误撞中才偶然听到她酒后的醉话。
若不是这样……他不知道盛意还要藏多久。
但是现在，封然有点不确定了，那么多年了，盛意也变得成熟了不少……虽然脾气性子完全没变，但是封然感觉得出来她身上的克制和远离。
当时年少的那份喜欢，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LL蒸蒸日上，盛意姐身边根本不缺人追。”封晚又不经意地说道，“上回盛意姐还跟我说莫家的小公子在追她。”
“她同意了？！”封然倏然看向封晚，脸上的焦急一时间没能收得住。
封晚眨了眨眼睛不说话，只是盯着封然。
“……我只是关心她一下，关心家人很正常吧？”封然说。
封晚摇摇头，“小景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他一个男孩子——！他要什么待遇！”
“哥，哪天因为嘴硬而让盛意姐跟人跑了，你就后悔去吧。”封晚一脸恨封然不争气的表情。
封然瞬间沉了脸没再说话。
几秒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样，直接起身向着大厅走去，看着多了几分气势汹汹。
封晚错愕地看着封然往盛意和云空辞身边走去。
她哥哥这是要崛起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云空辞笑着退了下来。
封晚微微垂了头，耳边的声音却在一瞬间消失。
她仿佛霎时间失了听声的能力，整个人周围萦绕着的是那日在巴城昏迷前，纪丛风在她耳边说的话。
他说：“封晚……你生、我生。”
“我纪丛风的生命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
纪丛风话语里那深深切切、刻骨铭心的痛意把封晚整个人笼罩在里面，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遍、一遍遍不断地重复。
封晚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心脏仿佛被反复碾压，痛蔓延至五脏六腑。
声声悲切，字字凄怆，让她丝毫没有招架的能力。
从在巴城醒来的那天开始，她便时不时会陷入这样的境地，挣不脱、忘不掉，只能生生承受。
封晚的脸色愈发苍白，冷汗涔涔，打湿了额边的碎发。
“晚晚。”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打碎了幻境，把封晚从当下的痛苦中拯救了出来。
那道清冷的男声带着关切和浅淡的担忧，让封晚回了神。
封晚猛地抬头，满头大汗，呼吸沉重。
整个人的面色急剧回溯成了正常的模样。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轻松。
“谢谢。”封晚轻轻地说了一声。
“还好吗？”云空辞罕见地皱了眉。
“还好。”封晚说。
“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封晚的神色呆滞了几分，而后缓缓抬眸对上了云空辞的，“……这么明显吗？”
“嗯，很明显。”云空辞说，“并且我敢保证，封然和盛意一会过来也能看得出来。”
封晚怔了一下。
“能不能……帮我保密？”封晚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
但是言辞恳切，看向云空辞的眼睛里带了几分请求。
封晚的眼睛生得极美，是极为标准的桃花眼，平日里带了几分攻击性，现下因为眼含泪光而水光通透，让云空辞的心微微动了下。
任谁看到这样的眼神都不会忍心拒绝她。
“可以，但是——”云空辞顿了顿，“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去做心理治疗，封晚，我来安排。”
“答应我去做心理治疗，换封然不知道这件事。”
“晚晚，是不是很公平？”
她的状况很不好，云空辞一眼便看得出来。
“云空辞，这不叫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