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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1 / 2)

容烟猛然发觉,这座宫殿肃冷煞白地吓人,不是冬日的皑皑白雪,是国丧用的雪白灵幡,遍布了整座皇宫,在寒风中阴森飘舞地宛如大雪纷飞。

大殿正中的棺椁,在惨白的天地里安静地停放着,棺椁尽头的灵位,字字写得清晰,可容烟却像在此刻失去了认字的能力,她对望着灵位,一字字看得吃力,简短的几个字,迟迟无法在她脑中连贯起来,只听得殿外传来一声“圣上驾到”,她急切回首去看,急切将目光转离沉冷的棺椁灵位,专注望向那个踏光而来的人影,却见来人是一名陌生的青年男子,十八|九岁的模样,身着惨白孝衣。

苏若薇强忍哀思,在宫人的搀扶下,欲向新皇苏曜叩行大礼。她刚微一屈膝,苏曜即急步上前,搀住了苏若薇的手臂。他亲自扶着苏若薇,沙哑着嗓音说“皇姐不必多礼”,又问苏若薇归来路上情状、问她是否疲饥,似是苏若薇之前人在京外,这时才赶到了宫中灵前。

苏曜的关心询问下,苏若薇一再摇首,她紧攥着苏曜手腕,哀声问道:“皇兄他驾崩时……”因心中哀极,一句话未能问完,就因落泪不止哽在喉中,苏若薇泪如雨下,若非苏曜在旁搀扶,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苏曜知道堂姐要问什么,在忍悲劝慰后,轻声告诉她道:“皇兄驾崩在疏香园的画室里……皇姐知道,那地方,皇兄是不许第二人进的,是我翌日见皇兄竟不临朝,担心皇兄病倒在园中,才大胆闯入,谁知进后,却见皇兄已于夜间驾崩……皇兄去时,身边无人,也没能留下什么话来……”

言至此处,苏曜自己亦难掩悲戚,他伤心地感慨皇兄恩德,愧疚自己在皇兄逝时未能在旁侍奉。听着苏曜的声声伤叹,容烟方知,在她“死”后,书世界的剧情走向,与原书设定完全不同。

苏珩没有迎娶白茶、与白茶生儿育女,而是在她“死”的那一年,从家族里选挑了一个聪敏坚韧的孩子出来。他将这孩子养在身边、亲自教导,十年间悉心培养好江山继承人,而后在这孩子长大、可以独当一面后,在几日前,安静地病逝在冬日的雪夜里,死时身边无人。

说是病逝,其实太医也不知先帝究竟因何疾离世。苏珩没有重疾在身,可就是在十年间,身体一日日地坏下去,鬓边渐生华发,药石无灵。好像他的生命,从十年前的某一刻起,就似沙漏开始漏沙,十年的时间下来,沙漏尽了,于是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虽知晓皇兄这些年身体不佳,但苏若薇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皇兄骤然离世,伤心许久,方能缓缓暂止泪意。她低垂着头,忍痛不语时,听身畔的苏曜,有些语气犹疑地询问她道:“有一件事,我想请皇姐定夺……”

苏若薇泪眼朦胧地抬首,“何事?”

苏曜道:“皇兄去时,手里攥着一红色结状物事。原本我在为皇兄整理遗容时,想将此物取下,想令皇兄手掌舒展,可皇兄临终时紧攥此物,手指已然僵弯,无法轻易掰开。若强用力,或会掰折骨节,损伤皇兄遗体,可若不动,难道要如此……将皇兄奉入皇陵吗……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皇姐以为呢?”

他问后又思量着道:“皇兄临终时攥着此物,说明此物要紧,会不会还是取下来看看为好?若皇兄是要借此物,向后人交代些什么呢……”

尽管还未开棺查看,苏若薇却像已明白那物事是什么。她眸中幽光浮闪,乌睫微动,滚下两滴泪道:“……不必了,是皇兄的私事,与江山社稷无关,那朱红物事是一道同心结,就让皇兄……握着它走吧……”

“同心结?”苏曜讶然,为皇兄竟持有此等物事,并在离世前紧紧攥着,而甚感惊茫。他的皇兄,空置后宫,膝下没有一儿半女,乃是世人眼中断绝男女情爱的帝王,可这样的皇兄,却在临终时,紧紧握着寄情之物,难道皇兄心中有情?可既有情为何又登基至死孤身十载,难道尊贵如皇兄,也有求不得的人吗……

自被选挑入宫,受皇兄恩养教导,十年的时间里,苏曜与皇兄相处甚密,一直以为自己十分了解这位明君堂兄,直到此时方才发觉,自己似是并不了解。他正惊怔,又听皇姐说想去皇兄过世的疏香园看看,忙收回心神,亲自扶搀着伤心体弱的皇姐,往那里去了。

正是寒天雪地,疏香园的梅花,开了大半,远望如雪浮红云,是这十年间开得最好的一次。园内的梅树,每一株都是皇兄亲手植下的,苏曜少时曾想在旁帮忙,可皇兄在植梅一事上,从不假他人之手,连宫中的花匠也不用,一直亲力亲为。

皇兄文武兼修、才华横溢,在许多事上都颇有造诣,偏在植梅一事上甚是艰难,手植梅花常死常枯,几年下来都不见冬日花开。偏偏皇兄,在此事上固执地可说是偏执,不仅不假他人之手,也不询问宫中园丁死枯缘故,自看园艺书籍进行钻研,将日常朝事后的闲暇,都耗在疏香园的梅林里,以致世人笑说,空置后宫的今上,是以梅为妻。

如此五六载后,疏香园中终有梅香清逸。园内第一支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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