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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1 / 2)

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今夜亲自下厨的温和态度甚是反常,不知她今夜故意引他来此别有用心,只是在无边的幽暗中,嗓音轻低地说:“真希望现在,梅花就已经开了。”

只是轻轻地唤她,“容烟。”

按在机关上的手,似是被霜雪冻结住了。黑暗中,容烟双目不可视物,她连对面的苏珩身形都看不见,更别说他面上的神情、目中的眸光。什么都望不见,可却觉像有无际的海水涌了上来,在被海潮无声无息地淹没前,她微牵起唇角,轻轻地道:“……在这里,没有人这样唤过我……”

牵起的唇际浮起笑意,容烟轻音带笑,“人前畏我时,唤我‘殿下’,人后恨我时,唤我‘恶女’,世人不论如何称呼我,唤来唤去,都绕不开昭阳公主的身份,从没有人,这样唤我的名字,唤我一声,‘容烟’。”

咫尺之距的幽色中,苏珩在沉默后问她,“如果……如果当年你母后没有病亡,薛氏没有上位,你好好地做着王朝的公主,高贵无忧地长大,在你十九岁那年的琼林宴上,你会不会……会不会想将鬓边的牡丹,拔赐与那年十六岁的新科状元?”

容烟笑,明知暗色中苏珩望不见她的神情,还是像听到趣话般,笑得明艳动人,“你忘了,我十六岁时就嫁了人,我有驸马啊。”

苏珩也笑了,闷着的轻低笑声,像是发现自己讲了一句傻话,成了笑话。浸寒秋夜的轻凉笑声中,容烟用力按下了手下的机关,四周铁壁沉沉落下,隔绝了微弱的月色疏影,密道石门转开,门上壁灯刺眼地明亮,有披甲死士执刀而出,杀意凛凛。

“若是我去年身在此处,你坐不上皇位”,容烟起身后退,望着她的死士挥刀向苏珩,并浅笑着道,“我若与人入戏,定对那人存了杀心,你既知我与薛钰之事,就该知你在我这里,定会步上薛钰的后尘。”

壁灯的火光,落入苏珩眸中,如幽海中焚燃着寂寂的火焰,“我说过,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不要再将我与他相提并论”,他嗓音似是平静的,可闪避死士杀招、空手夺刀反攻的动作,锋寒如刃地带着狠厉,冷凛无情。

“只派一名死士,是否也太小看了我些,我不会像薛钰那样,轻易地死在你的手里”,将刀反插进死士心口时,苏珩目望着她,一壁用力捅刀更深,一壁声平如水,“薛钰会死在你手里,是因他信你对他有情。你对我无情,对此,我一直都很清醒,不会像薛钰那样昏了头。”

容烟还是浅浅笑着的,她望着苏珩,轻轻地道:“你清醒就好了,醒了,就将过去都忘了吧,好好地做你的皇帝,爱你该爱的人,走你该走的路。”

灯光下,随着这一语落下,浅笑着的女子身影,眼睁睁地如烟散去。苏珩疑心自己产生了幻觉,抑或说,方才才是幻觉,他僵身定在原地,手上依然紧攥着刀柄,依然能闻到鲜血的腥味,能听到身畔有鲜血滴滴坠落在地,本该轻不可闻的一声声,因室内静极,而重如鼓点,一下下用力地叩打在人心上。

眼前空无人影,而身畔传来了熟悉的幽香,伴着鲜血的腥味。苏珩依然僵身不动,他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场幻觉中醒了过来,又像在醒的那一瞬间,随即跌入了更可怕的噩梦里。

“容烟……”他颤着唇,几是无声地唤了一声,盼着有声回应,尖刻嘲讽也好,怒恨辱骂也好,盼着眼前再度出现熟悉的身影,即使她神情冰冷,对他冷漠无情。可是没有,眼前虚无,而身畔眼角余光中,有身影虚弱无力如垂柳将倒。

苏珩终于侧过身去,急切伸手揽住那具柔躯。他的另一只手仍紧握着那把刀,一柄捅进对方心口、将令对方气绝身亡的尖刀。

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杀死的该是死士,可为何室内没有死士的尸体,倒在他刀下的,会是昭阳公主……明明昭阳公主该在密道门前淡漠无情地笑看着他,为何此刻却会倒在他的怀里,会心口处插着一柄尖刀,流溢的鲜血染红了她身前的衣裳,宛如盛放着的赤红牡丹……

……为何……为何他会亲手击杀昭阳公主?!

不明白,他完全不明白,只是手颤无力,心揪如绞。他下意识想将那杀人的利器拔出,又旋即意识到不能,他想救昭阳公主,想要赶紧打开此室机关,向外传召太医,可若伸手去按那远处的机关,必要放下怀中气息微弱的昭阳公主,而她此刻虚弱地宛如一缕云烟,好像他一松手,她的最后一丝气息,就会随即断绝,她就会……如烟散去……

“……为什么……为什么……”巨大的迷茫恐慌与无能为力,令此刻的苏珩,像是一个无措的孩子,他望着手沾的鲜血,望着怀中苍白如纸的女子,一再地颤着唇道,“……没有……我没有要杀你……我不想杀你……不想……”他眸中爱恨疯绞,似要为解释他的“不想杀”,颤唇道出仇恨的狠话,也似是要倾吐爱的疯话,可最终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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