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欣然吃完饭，就和白星宇一同出了院。
她一句话也没说，顶多在别人问她什么的时候，应一两声“嗯”。
白星宇尝试跟她搭过几次话，但她没理。
出院的时候，他想扶她，却被她甩开了手。
她虽然疼，但依旧逞强地挺着腰，不肯表现一分一毫的软弱。
白星宇觉得她在闹情绪，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索性也不讲话了，默默地开着车。
车子开了一段路以后，颜欣然忽然道，“我想去天茂。”
白星宇偏头来，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不回家休息吗？”
“我想见我妈。”颜欣然倚着靠背，有气无力道。
白星宇也没说话。但他迅速打了灯，往右转车道驶去。
十分钟之后，他的车停在了天茂楼下。
“我等你吧，待会儿一起回家。”他说。
“你先回去吧，我妈会送我的。”颜欣然下了车，关上车门，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头也没回。
他看得出来颜欣然还是疼得厉害，步子迈不大，每一步都走得迟缓而摇晃。
白星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直到见她进了天茂公司的大门，才离开。
平常五分钟的路，颜欣然走了十分钟，好不容易才挪到了赵慧珍的办公室门口。
她敲了几下门，却没人应。
转了两下门把手，门也推不动。
颜欣然无奈，正要翻出手机来打电话给赵慧珍，有位员工走了过来，面容略显惊喜，“颜小姐，来找赵总吗？”
“嗯。”颜欣然笑了笑，“你知道赵总去哪儿了吗？”
“赵总出去办事，一会儿就回。你先进办公室里坐坐。赵总新换了密码锁，你打电话问问她。”
颜欣然听完，笑着道了声谢。
同事走开后，她打电话给赵慧珍。
赵慧珍听说她来天茂了，有些意外，“出了什么事吗？我马上赶回去。”
“没，没有。”颜欣然忙笑道，有意掩饰着声音里的疲倦，“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不急，你先忙，我先在你办公室里坐坐。”
“好，我很快就回去。密码六位数，你生日。”
说着，赵慧珍就挂了电话。
于是，颜欣然用自己的生日，成功地解了锁，进了赵慧珍的办公室。
疲惫不已的她，一进去，哪儿也不看，眼里只有那张黑色沙发。
起初，她还抱着包，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可坐了一会儿，她的身子就不自觉地瘫了下去，倚着抱枕半躺着。
再过了一会儿，她头一倒，直接睡着了。
办公室门锁“咯哒”一响时，她被吓得一激灵，猛然睁开了眼。
赵慧珍推门进来，望着她笑，“让你都等睡着啦！”
颜欣然扶着沙发沿，直起了身子，笑了笑。
笑容温和却疲惫。
“妈。”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赵慧珍一见她，就觉得不对，眯起眼睛，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倒也不发烧。出什么事了？”
颜欣然望着赵慧珍关切的眼，鼻尖又忍不住一酸。
这一下，赵慧珍被吓住了，赶紧搂过她的肩，着急地问，“怎么了？你别哭，有妈在。是不是和星宇吵架了？”
“也没有。”颜欣然忍着泪，苦笑着，磕磕绊绊地道，“妈，我和他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