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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花树(2 / 3)

肩,道:“当时我看到小乙填表的时候就猜到了。

用偶像脖子上的纹身命名自己的乐队一一明明是只有死忠粉才会做出的致敬一一可决走这么干的人却酷得离谱,没有一丝羞赧,也没有慌张。他取下眼镜,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穿过黑色发丝,拢起一半的头发,扎了一个半马尾,开口时,语气也很平常。“一时想不到特别合适的,德语单词容易拼错,这四个字刚刚好。

也太淡定了

越是这样,秦一隅越是感兴趣

这人明明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又是哪里来的非他不可的热情。不,这不是热情,南乙跟着俩字儿压根不沾边。这是执,念啊

他终于找到一个勉强合适的词汇,却又不得而知其动力和原因。太好奇了,好奇到光是和这个人待在一块,光是这么一动不动盯着他,都觉得好有趣。于是,在两人回到卧室独处的第十二分钟,南乙终于忍受不了这种长时间的注视,无法继续假装视而不见,他将衣柜门合上,转身靠在门上看向秦奏一隅,”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话?秦一隅皱了皱眉。

他有一肚子话,但一时间找不出任何一个,就像正好端端抛着一大堆球的小丑,猛地被打断,一个球没抓住,懵在原地。南乙稍稍歪了一下头,好像在问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对了。”总算想到一个。

奏一隅开口之前,四处排查了一遍,确认卧室里的确没有任何摄像头,才开口:“那些上门讨债的混混,是你找人帮我教训的?对于机位的分布,南乙早就找工作人员确认过,卧室里的确没有。

他的表情没怎么变化,非常干脆地承认了,“是,我做的,

”你哪儿认识的那些人?”奏一隅双臂环胸,靠在墙壁上,“别告诉我你虽然现在还没满十八,但已经在道上混了十七年啊黑帮小少爷。这下南乙似乎被逗笑了,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秦一隅忽然有了一个重大发现。他朝南乙走来,猛地靠近,“原来你有半边梨涡啊。他的靠近总是缺乏分寸,一个不留神就会窜到面前,鼻尖几乎要抵上鼻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会弯起,过长的两丛睫毛半遮住瞳孔,让人看不透眼底的情绪“再笑一个我看看。”奏一隅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几分怂恿

南乙没照做

他解释了上一个问题:“年初放假的时候,我骑车跑山,在妙峰山的弯道正巧碰见一事故,当时那个大哥人昏迷着,我搭了把手,把他送去了医院。他醒了非要给我钱,我没收,他人很仗义,说以后在北京城里碰上什么事儿了都别怕,让我找他。奏一隅乐了,心道你小子长着这么一张面瘫脸,内心倒是挺热心肠的,天天满大街助人为乐,不知道还以为副业是蝙蝠侠”然后呢?他就一直罩着你?帮你到处收拾人?

南乙的语气始终很淡,好像只是在转述其他人的事:“也就两次,一次是为了你的事。

“还有一次呢?”奏一隅好奇追问。

”我自己的事儿。

”南乙没说透

奏一隅倒也没追问,只笑道:“那这大哥确实挺实在,遇上事儿真愿意帮忙,挺喜欢你的。

南乙又道:“出院之后他请我吃饭,叫了很多人,才知道他有个弟弟,是他爸妈老来子,宝贝得很,只比我小一岁。而且他弟跑来说,他认识我,问我还记不记得他。奏一隅眼睛都睁大了,“哟,这么巧呢。

“嗯,他弟在港城读书,和我一个高中。”南乙顿了顿,“他说,之前他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帮过他。‘“你帮了小孩儿自己都不记得了?”秦一隅笑了。

你不也一样?南乙心道,还不止一次

“听你的口音我以为你是北京人,没想到是在港城上的学。”秦一隅看着他眼睛

说到这里,南乙也望向他,停顿了一秒,简略又平常地回答:“高中在那儿。

抛问题的游戏奏一隅终干玩累了。

而面对他的探究欲,南乙却习惯性说一半留一半,例如他初中其实在北京,是奏一隅最熟悉的中学,只是后来转校了,又例如,那个助人为乐的故事其实没那么巧合

是他,在帮了那个小男生没多久,就亲眼目睹他哥仇胜带着人杀到了那所高中,狠狠教训了那群垃圾,与人谈论间,他听说仇胜在北京混了很多年,又喜欢摩托车一这简直是他当下最需要的目标人物一一干是他想办法摸到这人的骑行俱乐部,在网上看完了他们每一次骑友聚会的分享,最后,摸清仇胜每周五早上喜欢独自去妙峰山骑行的习惯,跟了三次,守了三次,同样的山路,同样的弯道,同样的安全距离,这些和凛冽的北风一起刻进南乙骨头缝里到第四次,他刚出发,又被别的事绊住脚,迟了十几分钟,没能完全跟上,本以为要失之交臂,谁知就是那次,仇胜竟然出了事原本只是想接近,可谁知竟阴差阳错救了他一条命,从此也搭上了这条人脉

在南乙脑中那张编织数年的,巨大的网中,这是很重要的一个节点。他需要一个人,帮他解决掉一些事,一些人说不上是因为不想秘密被发现,还是不希望这种处心积虑的真实面目被知晓,在奏一隅面前,南乙下意识地隐去这些细节,只扮演一个无伤大雅的、执着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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