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细小破碎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察觉不到的味道。
“燕......河清......”
......
（不用怀疑，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整个房间归于平静。
纪涟看着屋内安静如初，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身侧的裴扬完全陷入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纪涟摇摇头，轻轻拍了下对方，“裴扬，你要睡哪边？”
裴扬也不啰嗦，指了指地上铺好的软塌，“你去里面。”
“嗯。”
他们将鞋子摆放在门口。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
为了不吵到屋内睡觉的那两个人，纪涟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很轻。
他利索的溜到被榻里面，窝在角落，像只猫一样。
乖顺、可人。
裴扬摸索着地上的被子，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
“一个被子？”
纪涟小声解释着，“嗯，平时家里没什么客人来，所以被子也都是够用的。”
这些被子还是苏红芝从陈旧的箱子里翻出来的，家里人少冷情，根本没准备那么多棉被。
“你将就一下。”
没想着让裴扬来跟着自己受罪，他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裴扬倒是不在意这些，虽说纪涟身子娇小，但是他可是拥有一米八九的大高个。
只是往这一躺，整个被榻就被占据了一半多。
他摸着自己露出来的脊背，伸手去拽不停往里缩的纪涟。
“过来点，一起盖。”
纪涟本就神经绷的很紧，被对方这么一拉，整个身子更加僵直起来。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我不用......”
他想要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后背就贴上一个火炉一样的硬邦邦的东西。
纪涟：“！！”
紧跟其后的，就是裴扬那略带暗哑的声音。
就像是被扩音器放大了数十倍，在纪涟的耳边炸裂开来。
他听到裴扬朝他呼气，“既然你不过来，那我过来也是一样的。”
可是，两个人挨得太近。
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心跳的起伏。
纪涟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让它蹦的慢一些。
“裴扬，你靠的......太近了。”
纪涟想要逃离身后这个小火炉，不过他还没点动作，就被对方给打断。
“怎么了？”
因为纪涟是背对着裴扬的，而且声音压抑的极其低。
裴扬听得很是困难，他心里又因为热而显露出急躁。
皱皱眉，干脆直接将人给掰正了过来。
“刚嘀咕什么呢？”
“我......”
纪涟被周身包裹着的这股浓烈的气息压制的喘不过来气。
只是说了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
他摇摇头，干脆选择沉默。
“怎么不说了？”
裴扬半直起身子，单手撑着脑袋。
虽然他看不见身旁的人，但是少年身上那股独特的清香还是让他有些难以回神。
“涟涟......”
“嗯？”
裴扬将身子又靠近了些，继续问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纪涟抬起胳膊，嗅了嗅，只有一些沐浴露的味道。
“是小漪买的沐浴露的花香味。”
小女生洗澡都喜欢涂些香香的东西，甚至买的护肤品都是香的。
纪涟用过几次，被熏得有些受不了。
裴扬却继续追问，“我也用了，怎么我没有？”
方才从房顶下来，纪涟就拽着裴扬去洗澡。
因为想到虫子趴在自己身上，纪涟就有些毛骨悚然。
两人是分开洗的，不过纪涟先等裴扬出来后才进去，而且只是用肥皂打了一遍。
所以，这个香味是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
“这......”
裴扬满脑子都被这股香气给侵蚀，连意识都有些飘忽不定。
“不过，真的好香啊......”
少年的呼声在耳边响起，痒痒的，让人难耐。
“裴扬，我们靠的太近了。”
不是纪涟事多，主要是这样的距离让他真的难以入睡。
裴扬显然是误会了纪涟的话，反驳道：“都是男生，这有什么。”
“可是，我有点儿热......”
纪涟吞了吞口水，“你能不能往那边去一点？”
这样的话在黑夜中显得是那样的清晰。
轻柔的声音落在裴扬的耳中。
软软的，抓人心。
裴扬之前也并非没有在外面过过夜，更不是没有和那群狐朋狗友们一起睡过。
尤其是回到泽城后，跟着高星他们几次都去网吧通宵。
那会儿也没觉得有别扭的，但是现在......
像这样让他心神不宁的，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