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州了解自己的父母,之所以瞒着他们结婚,就是不想他们掺合进自己平静的生活了。
好不容易摆脱那个令人压抑的家,他恨不得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听到消息赶过来的,但有一点你们要明白,乔绾现在是我的妻子,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儿子,就要尊重她,别在她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丢下这句话,季廷州也不看那两人是什么反应,转身便走。
他还得回去宽慰乔绾,免得她多想。
季父指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的问旁边的妻子:“他什么意思,是在警告我吗?这个逆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季母心里也不太舒服,儿子从小就不满她对那对继子女更好,可他却不想想她一个做后妈的有多不容易。
若是不对那两个孩子好,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季廷州却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她,还经常因为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和她闹。
原想着等他大一点懂事了肯定就能明白她的难处,可他却跟自己的离心,甚至连家都不愿意回。
如今更是自作主张结了婚都没通知他们,她跟丈夫好不容易打听到地址赶过来,却只得了他冷冷的警告。
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艰辛,只换来儿子的怨怪和疏远,季母就觉得委屈,眼泪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季父看得心烦,怒斥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那个逆子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都是你给惯的。”
说完愤愤的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这个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女人的成分就是个定时炸弹,混小子昏了头才做下这种糊涂事,一个不好前途就全都毁了。”
季父没说的是,他更担心会牵连到自己和另外一对子女。
在这个年代,一个人的家庭成分往往能决定他的前途和命运。
季廷州可以不在乎这些,但他不能牵连别人。
季母泪眼涟涟的看着丈夫,“那该怎么办?”
“明天你再去找那个女人,我看她也不像个不通人情的,你把道理和她讲清楚,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离开季廷州,大不了给她一些好处。”
“这样能行吗?”
虽说现在提倡婚姻自由,可女人要是真的离了婚,肯定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更何况儿子还是名军人,鼓动军嫂离婚,这可是犯错误的事。
就算那个人是她儿子,季母还是有点担忧,不太敢去。
两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是什么性格季父最清楚,一见这模样,就知道她是退缩了。
“他是你儿子,当娘的替他前途着想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决定,其实在他调查过乔绾的身份后,就已经做下了。
否则他也不会放下手里的一摊工作,就为了和妻子过来看看那个女人。
季母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可是廷州还在。”
季父心里憋着一口气,他这个妻子真是干啥啥不行,这种事还要他一个大男人去教。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你明天带点东西过去,让他们以为你已经接受这件事了,廷州今天应该是请了假回来的,估计不能久待,你等他走了,再和那丫头说。”
至于他自己,季父觉得这是女人之间的事,他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季母向来对丈夫言听计从,听他如此说再不敢有什么异议,讷讷的应下。
而另一边,季廷州面色沉重的出了招待所,一路回到家。
乔绾早就等着他了,见他回来忙上前一步,目光中带着期盼,“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季廷州的坏心情在见到她那一刻就消散了。
他摇摇头,“抱歉,今天吓到你了吧?”
他深知自己父亲的性格,恐怕没给乔绾什么好脸色。
是他的疏忽,他清楚父母早晚会知道这事,也做好了他们会叫自己回去劈头盖脸训斥的准备。
却没想到这两人不按牌理出牌,竟然直接找了过来。
所以在宋建设给自己打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和领导请了假赶回来。
乔绾摇摇头,“他们也没做什么,况且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只是有些突然罢了,而且她看得出来,那对夫妻对自己并不满意。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季廷州的父母,自己既然嫁给了他,这些早晚都会面对的。
季廷州如何不知她在宽慰自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若是他们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他们代表不了我,也无法左右我的任何决定。我跟你讲过和家里的关系,就是不想有一天你面对他们的时候,会为了我向他们妥协。”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少言,却还要事无巨细的把家里那些事都跟他说清楚的原因。
听他如此说,乔绾心里的忐忑和担忧也少了些许。
“饭还在锅里热着,你应该还没吃吧?洗洗手,我去给你盛饭。”
即便不用问也知道季廷州和他们谈得肯定不愉快,更不可能和他们一起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