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丛风看着脚下的路，抬眼看了看远处。
“去操场。”
眼看风大少爷终于愿意理人了，封晚唇边也有了笑容，伸手就要去拉着人，纪丛风下意识躲开。
封晚轻啧一声，低眸看着那只避开的手。
“纪丛风，什么意思。”
纪丛风睁着眼睛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封晚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这么喜欢恶人先告状？
“封晚，我还没消气呢，你又是什么意思，占我便宜？”
只见被质问的那个人笑得温温柔柔，眼睛里闪着光。
纪丛风差点消气。
反应过来的风大少爷直接迈开大步往操场走去，再没管后面的人。
七绕八绕的，两个人总算绕着看台的台阶坐在了最顶端，
假草，为了好看铺的。
封晚在纪丛风身边坐定，眸光在远处定了定，“你以前找这里可没这么费劲。”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
纪丛风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皱着眉偏过脸去看坐在身边的封晚。
“你怎么知道我总来这里？”
封晚沉默了两秒，显然装死大法不管用了。
“看到过。”但四两拨千斤仍然好用。
纪丛风盯着封晚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看了半天，片刻后倏然轻笑一声。
“封晚，你是不是经常‘偷窥’我？”
“什么叫‘偷窥’，纪丛风，好好说话。”
封晚总是在这种时候，这种片刻针锋相对的时刻，才会展现出他属于年上者的锋芒，纪丛风总是微微发愣。
“如果不是的话……”纪丛风沉默了一下，“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平时是怎么来操场的，怎么知道我选了恋爱心理学，怎么能每次都算准了我的出门时间然后在必经之路上跟我偶遇？”
“封晚，没有交换身份之前你明明应该很烦我的，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针对？”
一直以来，好像都是纪丛风在说封晚是他的死对头、他对封晚有意见……很少有人传出来过封晚对纪丛风有意见这件事。
针尖是纪丛风，麦芒也是纪丛风。
封晚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任由纪丛风在自己的意识里把他揉圆捏扁，塑造出一个个“可恨”的形象来。
但是封晚一直都没什么反应。
纪丛风一开始分不清封晚的不在意、不回应是什么意思，他以为封晚太高傲，高傲到不把任何人都放在自己眼里。
直到今天，纪丛风发现不对劲了。
封晚不是高傲，再怎么样也不会对纪丛风高傲。
他是纵容。
是那种知晓一切后还愿意随便你闹得天翻地覆的纵容。
可是……为什么呢？
封晚明明说他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纪丛风就是“lilwen”的，但来自他的纵容却一直存在。
不是因为纪丛风是封晚的游戏好友“lilwen”，而是因为纪丛风就是纪丛风。
甚至，认识“lilwen”也是纪丛风这个名字的功劳。
所有的纵容和照顾，都是出于纪丛风是现实中的纪丛风这件事，而不是因为谁是谁的附庸。
纪丛风忽然有个很荒唐的想法。
“封晚，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句话一出，纪丛风自己先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察觉到每次封晚投过来的眼神都不清白吗？
还是因为吃醋的他……正在被人哄着？
封晚凝着纪丛风看了半晌，眸光沉静。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出来别的东西，有的只是对纪丛风的专注和一以贯之的纵容。
纪丛风晃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封晚说，“风大少爷学业和游戏上都很聪明，偏偏在感情这件事上这么迟钝。”
“纪丛风，是我表现得太不明显了吗，所以我喜欢你这件事……你现在才知道。”
接连两句话，砸得纪丛风晕头转向，整个人好像飘在了云端上方，没有落地的实感。
“不是。”纪丛风艰涩地应了一句，“我只是，不敢确认。”
不敢确认封晚每个看向他的眼神都含着情意，不敢确认那双浅淡的眼睛是为了他纪丛风而亮起，也不敢确认，眼前他暗恋的这个人也喜欢着他。
纪丛风恍惚了一瞬，忽然想起来还有什么话没说。
“啊……”纪丛风轻轻说到。
“封晚，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封晚愣了一下，片刻后轻笑出声，“我也不敢确认。”
纪丛风笑着偏开了头。
风大少爷瞬间觉得很多事情豁然开朗，两个人之间紧绷着的气氛忽然松开。
他暗恋的人竟然是他自认为的死对头，而死对头不仅不讨厌他，还偷偷地也喜欢着他。
纪丛风忽然觉得很感慨。
“那我们现在……”封晚试探着问。
“我也不知道。”纪丛风摇摇头。
明明还是很生气，却因为突如其来的表白而慌了手脚，瞬间消了气。
在得知自己的生气是因为吃醋以后，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