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晚闭了闭眼睛，虽然很想反驳但是没有精力。
她张了张嘴，用气声说道：“他呢？”
丛知延摇了摇头，没回答，只是先问道：“想坐起来吗？”
封晚思考了几秒，点了点头。
诚然，丛知延虽然年龄小，但在照顾人上却是一把好手。
他的动作缓慢，伸手把封晚扶了起来，背后垫了几层柔软的靠枕。
“我哥临时有事，办完就回来了。”
“小白兔，张嘴。”
封晚下意识张开了嘴，一根吸管被放进了嘴里。
甜甜的柠檬茶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让封晚觉得自己好了很多。
“虽然你还没好，但是喝点喜欢喝的应该能好得快点。”丛知延说。
封晚扯了抹笑，点了点头。
“小白兔，你知道老头子怎么样了吗？”丛知延看着封晚，故作玄虚地问她。
封晚脸色苍白，神情有些迟滞，她只是看着丛知延，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她确实想听。
“他被你气吐血了！小白兔，你没想到吧？”
“这还是我回家这几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的，老头子被人气吐血！”
“你是英雄。”
“把我父亲气成那样还能安然无恙，你更是勇士。”
丛知延声情并茂地说着，脸上扬着笑意看起来激动无比。
他恨不得手脚并用来表达自己对封晚的佩服。
封晚反应了几秒后轻轻笑了出来。
有点爽，虽然丛尧是纪丛风和丛知延的父亲，但是封晚却觉得大快人心。
片刻后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问，“他不会死吧？”
“放心吧，死不了，老头子命大着呢。”丛知延扬着眉说，“多少人盼着他死呢。”
“你也是吗？”封晚随口问了句。
没想到丛知延却愣住了，连带着身体都僵硬了起来，握着杯子的手差点把柠檬茶洒掉。
一双浅蓝色的眼瞳看向封晚，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一样。
封晚愣了一下，跟着许寂治疗了整整四年，她竟然也有了一些通过人的微表情来判断心里想法的能力。
刚刚是丛尧，现在是丛知延。
丛知延的表情很清楚地告诉她，她猜对了。
“阿延……”封晚犹豫地叫了一声。
丛知延这才回过神来，低眸看了一眼水杯，继续递给封晚。
“谁不想呢。”
那样的一句话，如同蚊呐一般融入空气中，轻到让封晚几乎以为他没有说过。
“你来丛家之前，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吧？”
丛知延没再笑，而是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轻声问道。
封晚怔忡。
丛家晚宴那晚，阿静曾经跟她讲过丛知延的经历，母亲死于意外，只是这个意外具体是什么……封晚就不得而知了。
她摇了摇头。
说实话，她的知情程度同街边听人热闹的八卦人差不多。
“我母亲死了，所以我就回来了。”丛知延说。
言下之意，若不是因为母亲死在巴城，那他一定不会跟着纪丛风回丛家。
“所有人都觉得我母亲死于意外，也有人猜是得了急病走了。但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是被人害死的。”
“被我父亲另外的女人害死的。”
封晚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叫他父亲另外的女人？
纪丛风和丛知延本身就已经不是同一个母亲了，而除了纪丛风和丛知延的母亲之外，丛尧竟然还有别的女人？！
“小白兔，你不要这么惊讶，我父亲的女人，至少还有这么多。”丛知延看着封晚的表情轻笑一声。
他挑眉朝着封晚比了个手势，神情不知是不屑还是已然麻木，甚至带着笑容。
封晚愕然。
丛尧的这种行为早已经超出了她对一夫一妻制的认知。
“十五回国覆灭纪家是丛尧的意思，我以为他是为了你哥哥的母亲，用情至深。”封晚表情复杂地看向丛知延。
丛知延一副了然的样子，不以为意，“他就是那样，故作深情，让所有无辜的女人陷入他的情网，然后再一脚踢开。”
“他所有的女人，好像都在找他初恋的影子。”
“只要有几分相似，那就一定逃不开被我父亲拴在身边又踢开的命运。而我母亲……就是倒霉女人中的一员，她给老头子生了儿子，却被抛弃，最后又死在了老头子的新欢手上。”
丛知延没了声音，脸偏开看向一旁，轮廓紧绷。
“阿延……节哀。”封晚说。
丛知延看向封晚，摇了摇头，“放心吧小白兔。”
“小爷我没那么脆弱。”
封晚跟着勾了勾唇角。
“你好像……很喜欢你哥哥。”封晚看了丛知延一会，唇边挂了笑意。
“嗯。”丛知延笑了。
“他以为把我接回丛家是莫大的恩赐，他以为我会贪恋丛家的这点东西而跟我哥反目成仇……”
“但那是我哥啊。”
丛知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