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然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却带着浓重的威胁和压迫感。
那几针试剂的效用到了顶，封城整个人身上的生气迅速褪去，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嘴一张一合像是还想说什么话。
“还有话要说？”
“想活？”封然看着封城，封城的眼神在桌面上残留的试剂上流连。
封然冷笑一声取过试剂，慢条斯理地把试剂拆封，下一秒，当着封城的面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倒在了地上，一滴不剩！
“你给私人飞机动手脚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父母，想不想活？”
“二叔。”封然说，“你的命也就走到这儿了，剩下的漫长岁月，就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吧。”
封然的声音轻缓无比，一双眼睛闪着寒光，杀意四起。唇边勾着一抹冷笑，手微微一松，试剂管摔在地板上声音清脆悦耳，瞬间四分五裂！
封城目眦欲裂，手艰难地抬起指着封然，神情痛苦又痛恨。
看起来有无数话想说，奈何这幅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封然没再看他的丑态，站起身对着身后挥了挥手。
“来人，带走！”
“是！”
封家的黑衣保镖冲了进来，把封城架着便往外走，书房霎时间清净了下来。
只剩祖孙三人沉默地相对。
封晚半跪在封远启身边，眼睛看向站着不动的封然，伸手轻轻地拉了自己哥哥一把。
封然生的很高，站在那里就算不说话都有浓重的压迫感。
他此时比封远启更像一个上位者。
感受到了封晚的力道，封然垂眸看了看妹妹，又把视线投在了封远启身上，一言不发。
封远启的精神已经不如刚才，许是因为和封城对峙耗费了大半心力。
此时面对封然居高临下的责怪，竟然也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是我的错，是爷爷的错。”
“你们怨我是应该的。”
封远启沧桑无比的声音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形容更加枯槁苍老，垂垂暮年。
“怎么敢怨您，爷爷。”沉默了很久以后，封然突然开了口，脸上冷淡无比，没什么表情，“我们兄妹二人拥有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我们有什么权利怨您。”
“封然……”封远启轻声唤着。
“爷爷。”封然打断了封远启的声音，“可我还是想问问您，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您有过哪怕一瞬间……想给我父母报仇的念头吗？”
封然的声音平淡无波，但是封晚听得出来，他有着期许，期待着封远启能说出什么话，显得他这位父亲没那么偏心、冷血。
可是封远启沉默了。
不知道他是在思考到底有没有那个瞬间，还是默认了没有这个答案。
封然都觉得后面的话已经不重要了。
但他还是想发泄出来，替他父母，替他自己，也替被封城害得中毒差点没命的封晚。
“为什么，爷爷。我父亲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的长子！”
“为什么不为他报仇？”
“就因为封城是战友的儿子吗？”
“因为那对夫妇救了您一命，所以你要拿自己儿子儿媳的命来换？！”
“就因为封城是故人之子，所以哪怕害死您的儿子儿媳都是小问题，哪怕在整个封氏给您的亲孙子我使绊子也要让封城过得舒坦，哪怕他请来的跨国杀手差点要了我的命。”
“还有你的宝贝孙女！一杯毒酒差点断送了她的一切！”
“爷爷，现在晚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您满意吗？”
什么可笑的恩情，什么可悲的收养！
他的父母被封城切切实实地害死了！
那架私人飞机在天空炸开，两个人尸骨无存。
他们又做错什么了？！
“封然……报仇不是一件说说就能完成的事情啊。”封远启终于嗫嚅着把话说完整，“我何尝不想、不想让阿竞和小婉活过来呢？”
“可是逝者已逝，我……”
“不用说了爷爷。”封然再次打断了封远启的话，“我不想听。”
他不知道什么样深重的情谊能比得过自己的血亲，他没有经历过那种岁月，所以封然不懂，他也不想懂。
同样的，他也不想让自己接受封远启的观念。
而他自己和封晚，只要还活着，就是上天对他们兄妹最大的怜悯。
封晚的手轻轻柔柔地攥了攥封然的指尖，一瞬仿佛有力量传输给他。
封然伸手拉起了半跪在地上的封晚，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封远启的声音再次响起，
“爷爷有错，就是因为我的固执，害死了阿竞，也把封城纵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从今往后，封家的一切事情我再不过问。”
封晚感觉封然拉着她的那只手紧紧攥住。
“封城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不插手。”
“好。”封然应了一声，转身倏然看向封远启，“那证据呢？”
“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父母的空难是人为的？”
封远启抬起浑浊的眼睛，片刻后缓缓偏头，手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