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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谢翊(1 / 2)

跟随孟聿秋来到政堂附近时,谢不为才明白,这凤池台原是大致分为两个区域。

入大门后所见的山、水、林、亭、廊是为凤池台内的园林区,作台中官吏休憩游赏之用;而往深处行,隐在园林之后的殿、堂、楼、阁才是官吏办公之所。

又因凤池台内公务繁杂,大多数官吏并无闲暇,故谢不为适才一路上才少见人影。

“日后六郎若是还需来此寻谢太傅,可从北门入,便可一眼得见政堂。”孟聿秋在向对他行礼的众官吏颔首还礼时,还能悠然开口提醒谢不为。

不过,谢不为并未第一时间回应孟聿秋的“温馨提示”,而是趋在孟聿秋身后,饶有兴致地观赏这一路上来众官吏纷纷上演的“变脸”好戏。

——这些官吏在遇到孟聿秋时,皆会向孟聿秋恭敬行礼;然后,在看到孟聿秋身后的红色身影时,情绪外露者又会稍露疑惑;

最后,在有人认出这便是谢家六郎谢不为时,无一例外,皆面露惊色,有的甚至在孟聿秋和谢不为还未走远之时,便与迫不及待与身旁者耳语几番。

有趣。

这不比川剧变脸好看?

在瞥见路边还有官吏似在支耳欲窃闻他与孟聿秋的对话后,谢不为忍不住“戏瘾大发”,略略垂眸酝酿几息,再掀眼帘,眸中已是切切戚戚,微微抬首凝着孟聿秋的侧脸,语中幽怨似有似无,且并未故意低声。

“若是要来寻怀君呢?该从何门入?”

此话一出,竹修连同着路边窃闻此句的官吏,皆惊诧到猛然或回首或侧首直视谢不为,不过竹修眼中是为“警告”,而那些官吏则是......“兴奋”。

孟聿秋滞了半步,但并未回头,而是坦然道:“六郎说笑了。”这便是不接招。

谢不为见好就收,此后一路甚是安静。

就连在跟着孟聿秋进了政堂,听见堂内此起彼伏的低声惊呼以及喁喁私语后,都“乖巧”地一言不发。

当时谢翊正端身跪坐堂内正中主案后,埋首批点百官扎子。

在闻堂内忽起的嘈杂后,才抬起头看向来人。

“是怀君啊,不是说午后才返吗,怎的现在这个时候......”语如坠入山悬忽止,是谢翊认出了站在孟聿秋身后的,正是自己的子侄谢不为。

他亦是一惊,“六郎?你怎么......”像是猝然想起了什么,又对孟聿秋提息急问,“可是六郎又做了什么?”

孟聿秋面上仍是挂着浅淡的笑,“方才,我在前头的竹林边遇见了六郎,六郎是要来寻您,但迷了路,刚巧我遗了一张琴谱在堂中,便顺道领他过来。”

谢翊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道:“原是如此,小儿混沌,也不知教门吏长随引路,幸而遇见了怀君。”

孟聿秋只是颔首,稍礼后,便往堂内侧方去了,那里是存放各类废稿文书的地方,也不知他究竟拿了什么,便直接出了政堂。

等到孟聿秋离去,谢翊这才站起,绕出了主案,走到了谢不为身边,余光扫过下首神色各异的官吏,轻叹了一声,“去后头说。”

堂中有几个官员,在看不见谢翊与谢不为的身影后,互相对视了几眼。

其中,有一身着玄色锦衣的官员首先笑而谑言:“也是我眼拙,起初竟未认出那赤衣身影是谢不为,还以为我们的孟相终于开了窍,领了相好过来呢。”

说完便是仰头抚须大笑。

由是,堂内众人皆不再讳言。

“哪里只有卢舍人您一人看走了眼,我也是这般以为。”一褐袍官员忙接了话。

“倒是那谢六郎今日不似往常,一身红衣雪肤乌发晃眼,美极艳极,教人一时不敢认,才让我们都误会了孟相。”

坐在那卢舍人对首的官员也放下了手中纸笔,略眯了眼,似在回忆方才堂中一幕。

“这‘谢家双璧’虽是戏言,但仅论姿容,倒也并不曾说错,今日这一面更是如此,我看啊,是比那谢五郎更胜一筹呢。”

卢舍人接过了话,但捋须的手一顿,微微摇了摇头,佯作惋惜,“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啊。”

“这小儿姿容有何好论,浮华皮囊而已,也不怕污了自己的嘴!倒是孟相君子雅量,前嫌不计,才是真令我辈敬佩!”原本一直低头书写的紫袍官员忽开了口。

他肤色本就黝黑,紫袍更是衬得他浑身土气,即使着锦绣带金冠,也只教人觉得凭白污糟了这一身华美衣装。

卢舍人低嗤了声,语中分毫不让,“好一个君子雅量,前嫌不计,知道的以为是在说谢六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你们清河崔氏呢。”

又故意上下打量他口中崔侍郎的打扮,“孟相可不仅是有君子雅量,更是容姿如珠如玉,觉我形秽,若是当年婚事既成,许崔侍郎的外甥也能承得其貌三分,不至于揽镜自叹。”

崔侍郎“蹭”的一下拍案而起,气得眉须高扬,“卢伯阳,你在歪言邪语什么?”

“好了!”就在卢舍人准备也站起回话之时,离主案最近的一人终是出言,声沉有势,“谢太傅不在,你们三言两语就能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卢舍人这才敛了怒气,而崔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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