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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2 / 4)

白虹闪过,坚硬的花梨木小几从中间裂开,桌上的漆盘和酒瓶零零碎碎溅了一地。

“老子问你爽不爽?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裴律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真的想砍死自己,只觉得血液随着迟钝的大脑一起停滞,良久后才结结巴巴道:“不,不,不爽……”

他俩这边鸡飞蛋打,这时,瑟缩在角落里的林琅也看到江恕身后的周济慈。

周济慈目光无悲无喜,仿佛这场闹剧里,他就是个置身事外的无关人,冷漠地看着他们这群小丑上演一场滑稽的黑色喜剧。

但在他那样近乎圣洁的眼神下,林琅觉得自己一切的不堪和卑劣都无从逃避,羞耻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周济慈开口问道:“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裴律逼迫的?”

他接到陆展眉发的消息后连忙赶到巴比塔,那条消息中有很多林琅和裴律进出酒店的照片,陆展眉让他去巴别塔的237号房间,说会看到惊喜。

潜规则这种事周济慈也有所耳闻,他拿不准林琅到底是为什么背叛。

听到他的语气平淡到近乎漠然,林琅突然就生出怨气来,总是这样,他总是这样!

仿佛是个被设定好的精致木偶,只是需要一个和他日夜相伴的男朋友,而这个男朋友是不是他林琅并不重要。

林琅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他就像一座遗世独立的冰雕,冷得能够伤人,仿佛连血都暖不了他。

各种怨怼的情绪下,林琅突然没有再狡辩的想法,他呵呵地笑出声:“是我自愿的。”

听到林琅的答复,周济慈的眼神很失望:“我认为忠贞是恋人之间必须做到的……林琅,我们分手吧。”

林琅几乎要将牙咬出血来:“事到如今,你连原因都不想问了,你就那么想摆脱我去攀高枝?是,我是出卖了自己。但你难道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吗?你对我的态度,难道不是冷暴力吗?你就那么金贵?都不愿意为我躺下。”

周济慈皱眉:“交往前,我跟你交待过我的情史,我并没有强求你。至于潜规则……我对这种方式没有看法,但作为你的男朋友,我不能容忍这种背叛行为。”

林琅冷笑:“背叛?你在意过吗?你只在意你的书,你的花,你在意那条畜生都比在意我多,我根本感受不到你的爱!”

“你每周就跟我做两次!两次!周济慈,你他妈是二十四岁,不是四十四岁,你也没有养胃,我就那么没有魅力吗?”

“我不去偷人,难道要我守活寡吗?”

“你不想做你就躺下!你在清高什么?”

他将这三年的不满通通发泄出来,连带着对命运的不满和怨怼。

江恕原本在冲裴律发火,但也被林琅口中的“守活寡”吸引注意。

他不由出声嘲讽道:“怎么?你是因为冷淡被你老婆嫌弃了?啧,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周济慈没有搭理江恕,他疲累地揉了揉额角,叹气道:“你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吧,让外人见了笑话。”

外人?

江恕冷笑一声,他上前一把抓住周济慈的手腕,眼眶猩红:“想走?门都没有。”

他的眼里闪烁着看不清的水光,昭显他濒临极端的疯狂,那双修长雅致的凤眼已经扭曲了所有优美的弧度,泛起猩红,狂野的恨意从他眼中四散迸发。

他手上的力度很重,几乎要将周济慈的手腕捏碎。

周济慈不解地抬起眼,不太理解江恕的行为。

看着周济慈无知无觉的目光,江恕顿感荒唐,荒唐到可笑的程度。

他剧烈地喘着气,胸口像堵了棉花一样难受,却竭力地保持着应有的体面和骄傲,不肯在周济慈的面前露出一丝颓败之相。

江恕露出锋利的牙齿,他看向地上的裴律,怪异地笑:“老婆,你的初恋,你的学长来了。你不是爱他爱得疯狂吗?你快跟他当面说,说你爱他。”

隐藏的秘密在所有人面前被大肆抽剥开来,裴律惊慌地张大眼。

周济慈挣扎不开他的桎梏,一脸荒唐:“你在说什么?爱,他爱我?你认错人了,我以前根本不认识裴导。”

江恕轻笑道:“老婆,学长说他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办……你爱了他那么多年,他却根本不记得你,你真可怜。”

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在憎恨,又像是怜悯。

裴律仿佛被刺破所有的防备,他不敢抬头,生怕学长会见到他如今的丑态。

江恕将周济慈拉到裴律面前,他扯着裴律的头发,让他的脸直直地对上周济慈的目光。

在学长的目光下,裴律觉得自己所有的丑态都暴露无遗。

他想遮住自己的脸,但在江恕粗暴的动作下,他无从逃避,只能以最丑陋的姿态面对他心心念念的学长。

他幻想过无数次和学长坦白心意的场景,但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

“学长就在这里,不如,当着他的面亲口告诉他,说你爱他!”

江恕每说一个字,裴律的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紧紧地咬着牙,一张白皙俊俏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生生地破坏了这张脸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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