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在训练一开始就选择扭头就跑——被追上之后会遭遇更恐怖的撕咬。
它的毛发逐渐变得暗淡，眼神不再透亮，走路也时时刻刻夹着尾巴，无时无刻不处在巨大的惶恐中。
这才是屠杀全族的妖王匡无的本性。
他从折磨桑桑中找到乐趣，每当控制不住血脉中涌动的亲近之意，便刻意地用撕咬的方式欺辱桑桑。
乔灵雁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过桑桑的情况，看到它如此胆小如鼠，更加失望，不再对桑桑上心。
匡无在万剑宗待了小半年。
这半年，桑桑养成了畏畏缩缩的性子，见到匡无就呜呜叫着夹起尾巴趴在地上，作出低低的臣服的姿态。
等到匡无认为时机合适可以离开的时候，他原本准备咬断桑桑脖子的獠牙却迟迟没有落下。
这一等，就等到了万剑宗的试剑大会。
试剑大会每十年一次，上一次乔灵雁才六岁，没有参加，这一次是她这个小师妹首次在宗门弟子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
乔灵雁很重视这次大会，还专门带了匡无一起去后山训练。
她打算在大会上带上自己的灵宠疾风。
至于桑桑，乔灵雁现在几乎见不到它，每次一有点风吹草动桑桑就躲了起来，乔灵雁找了几次就放弃了，不再管它。
为了在离开前不生事端，匡无装作普通灵兽乖乖跟着乔灵雁去了后山，这给了桑桑喘息的机会。
可它能去哪里？
桑桑缩在匡无的小房子里，身上沾满匡无的气息。
最近因为试剑大会，万剑宗的弟子们都有些浮躁，巡逻的弟子时不时聊起大会，一个错眼，有什么东西从眼前窜过去。
一个弟子揉揉眼睛：“刚刚你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没注意。这里可是万剑宗，谁敢偷偷溜进来，刚刚讲到哪里了……”
树林里，两只黄鼠狼悄悄离开。
匡无失踪的消息传回妖族，一部分妖族认为应当派人寻找妖王，另一部分妖族则趁机发动内乱。
谁也说服不了谁，谁都各怀心思，终于在一年后得到了关于匡无的线索。
两只黄鼠狼不幸被派来潜入万剑宗。
好在最近万剑宗举行试剑大会，给了他们可趁之机，两妖化为原形根据提供的线索摸到匡无养伤的山峰。
山上到处都是匡无留下的气息。
桑桑蜷缩在角落里，慌张地偷听外头的动静。
两只黄鼠狼在交谈。
“这里……王在这里留下的气息最重。”
“小心点，这里据说是那位子苓仙尊的地盘。”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巨大的阴影缓缓覆盖下来。
桑桑吓得牙齿都开始发抖，它一个应激，猛得撞开那只黄鼠狼向外跑去。
“谁！拦下它！”
两妖以为它要找人求助，想也不想追赶上去，桑桑不敢回头，只知道蒙头跑，跑，跑。
身后的两妖却又惊又惧，待看清前头追逐的桑桑的身影，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原地面面相觑。
那只狼妖身上……是王的气息？
桑桑一路跑到了子苓仙尊的住处。
这条路它在心中偷偷跑了无数次，但匡无将它看得很严，根本找不到机会逃跑，后来桑桑的胆子越来越小，哪怕匡无跟着乔灵雁去了后山，它也不敢自己跑出来。
它怕，它喜欢子苓，却也记得乔灵雁将自己带走的时候，子苓没有阻拦。
如果好不容易跑出来，又被送回去怎么办？
想到匡无惩罚它的手段，桑桑眼中满是惊恐。
如今在两只陌生妖兽的追逐下，它逃到这里，远远地望见子苓的住所，却迟迟不敢进去。
身后没有妖兽追上来，桑桑犹豫徘徊良久，最后深深地凝望一眼子苓的方向，转身离开。
在屋内闭眼打坐的仙人睁开眼，起身推开房门。
“桑桑。”
月色下，他温柔地呼唤。
“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