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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3 / 6)

,慵懒地垂在了胸前。

视线再往下一落,卖货郎就发现,这翩翩美少年手里拿着的,并不是和他相称的长剑或书卷,而是一把破破烂烂、十分有碍观感的……扫帚。

似乎已经对有人聚在家门前见怪不怪了,少年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开始专心致志地挥动扫帚,将门前的落叶都扫到了草丛里。

对面的群众围观美少年扫地,竟看得如痴如醉,完全不觉得这种事很无聊。

实际上,药庐门口的这个状况,已不是第一天出现的了。

事情还要从七天前说起。那天,宁婧发现家里的酱油用完了,菜正好也还没买,自己懒得出去,颜千澜乐得帮她跑腿,便第一次拎着菜篮出去买菜。孰料在人潮拥挤的集市,他的现身,却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他在低头认真拣白菜,菜档的小贩看他看得眼睛都发直,不光便宜卖了,还破天荒地多送了他几把葱。沿途的大姑娘小姐妹更是被勾得魂儿都丢了。很快,一传十十传百,附近都知道了药庐来了一个天仙似的少年。

一些人是看过还想看,一些人是对传言半信半疑,就一溜烟地跑到这儿来了。

颜千澜倒是很有本事,完全视那些火辣辣的目光为无物,淡定地扫完了地,他就进去了。没过多久,又提了一个装着锤子、钉子等工具的木桶出来,蹲在柴扉前,认真地钉补起了门上的一个年久失修的小狭缝。

美人修门,赏心悦目。时近午后,颜千澜哼着歌,抬臂随意擦了下汗,扔下了锤子,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直到他完工,回到了药庐里,一众姑娘小哥才慢慢地捂着心口,吁出一口气,发出了一阵喟叹。

“真俊啊。”

“果然很俊呀,嘻嘻。”

“有人知道这位小公子是什么来历吗?”

“听说是上月才来偃春的一位小公子,在药庐这里当了个伙计。”

……

颜千澜绕院子走回了厨房,将工具挂上,洗净了手,擦了擦汗,这才回到了药堂。从后门走入,就见到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妇人倚在了高台处,正笑眯眯地与宁婧说着什么。妇人的身边,还随了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儿。

颜千澜停住脚步,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睛。

这个妇人名唤冯清,正是那位曾对宁婧有意思的武夫子冯元的亲生姐姐。半年前丈夫因故过世,她便带着儿子来偃春投奔冯元了。

她的儿子,即使现在在她身边的那孩子,名叫阿谷,小时候生过一场疾病,发不出声音,性格亦很内向。来到偃春后,被宁婧医治了一段时间,声门竟慢慢打开了,可以说一些简短的词汇了,冯清高兴得眼泪纵横。此后,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宁婧。

她本身便是爱管闲事的性格,见宁婧一直独来独往,年已十六,却还没有定亲,近段日子,一直热心地替她张罗。她的弟弟冯元去年已经娶妻,故而也不好撮合他和宁婧了。好在她交际范围很宽广,人选还有很多,三头两天,就来药庐游说宁婧去与那些公子见个面。

“你呀,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来疼你了。”冯清的十指指甲涂满蔻丹红,轻拍着宁婧的手,笑着说:“那位张公子,不是我说,条件是真的顶好的,相貌清俊,还是个教书先生,性子吧是有点儿温吞,可这种人成了亲后,才是最会疼媳妇的……”

颜千澜于心中冷哼一声,眼珠一转,便走到了宁婧的身后,当着冯清的面,展臂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下巴磕在了她的肩上,含含糊糊地道:“姐姐,我眼睛不舒服。”

这不是冯清第一次见到颜千澜,可他对着宁婧的这副毫不避讳外人的亲昵姿态,还是让冯清一愣。

宁婧听见了他的话,果然立即转过了身,皱眉看向了他的眼睛,好像是真的有点儿红,语气不禁有些紧张了:“怎么回事?”

颜千澜仿佛很不舒服,眨了眨眼,想抬手去揉:“不知道,可能是睫毛掉进去了,揉不出来。”

听见是这个原因,宁婧才松了口气,按住了他的手腕:“好了好了,你先别揉。这里太暗了,先跟我去外面,太阳底下让我看看。”

颜千澜“嗯”了一声,被宁婧牵着往外走。背过身去,悄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当年的他,还是太小了。打翻醋坛子时,都只会幼稚地捣乱、闹脾气,甚至是离家出走。现在的他,自然不会这么干了,因为他已经深刻体会到宁婧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极其抵挡不住他对她撒娇。只要使劲儿的方向对了,就能事半功倍地获得她的宠爱,百试不爽。

冯清望着两人离去,发愣一阵,忽然之间,茅塞顿开。她到底是已婚妇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某些姿势流露出的独占欲。难怪宁婧会对她介绍的那些公子兴趣缺缺,预计能成的见面,也总是被搅黄。原来她身边早已有人盯上她了啊……

等宁婧重新回到药堂时,冯清已经很识趣地走人了。

……

赶跑了一个烦人的家伙,夜里还要与宁婧去逛花灯会,颜千澜的心情很是不错。

暮色四合,宁婧掩了药庐,与颜千澜肩并肩,步入了华灯初上的市集。江畔垂悬无数花灯,美得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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