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哈欠连天，就在她眼睛快要粘在一起要睁不开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钟声。
她被吓得差点跌坐在地，幸好唐九离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这是？”如意坐稳后惊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看向唐九离。
唐九离丝毫不见惊讶，神色淡淡地道：“是丧钟，响了九声，是皇帝薨了。”
“什、什么？”
如意被这一消息震得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站在了地上。
唐九离赶忙提醒她穿鞋，唇角带着一丝笑：“看来我不能陪你们守夜了，我要进宫一趟。”
网撒下去，现在是到了要收的时候了。
蛊王抿紧唇，他想得更多。
“皇帝若是去世了，他又没有留下子嗣，只怕这下一任皇帝又是好一番争斗。”
说完便长长叹了口气。
这天下太平下来不过百年，难道现在又要开始纷争了吗？
皇上即为才一年，选秀还不到半年，哪里有时间播种？
别说儿子，就连女儿都没有一个。
唐九离脸色寻常，吩咐清欢照顾好他们师徒二人，便跟着刚刚赶来的彦昭一起，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这一夜，只怕不能安睡的不止他们家，整个京城凡是有心的人都睡不着。
等到天亮时，还不见宫里传出消息来，如意不由得更是心急如焚。
她不是没想过那个可能，若是这一切都是唐九离做的，那他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他什么都没跟自己说，难不成是想活活急死她吗？
清欢见不得如意坐立难安的模样，在一旁安慰她，道：“小姐，您不必担心了，督公定有万全之策。”
如意转头看向清欢：“你知道些什么？”
见清欢眼神闪躲，更是确定了，她拉着清欢进了内室，左右看了没人才开口。
“真的是他做的？”
清欢其实也不知道，她只是听彦昭提了两嘴，再加上自己的猜测......
“小姐，您说前些天督公他们都在忙什么？”
如意不知道，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前几年他没有那么忙，甚至还早早就带着自己去跟巷子里的老两口吃年夜饭。
今年......
难道都是在布局这件事？
如意越想心里越乱，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全是汗水。
换了一身衣服，如意再也撑不住了，昨晚一夜未眠，早上也毫无睡意，此时若是再不睡一会儿，只怕晚些时候也没功夫睡了。
皇帝去世，举国哀悼。
到了下午，各家各户便都将过年准备的红灯笼取下来，换上了纯白色的灯笼。
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显示，确实是皇帝死了，只是他为何如此年轻就去世，还没有个说法出来。
等到如意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但是唐九离依旧没有回来。
如意睁开眼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唐就离回来了吗？
清欢听到动静冲了进来，见如意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忙走了过来：“小姐，是不是饿了？昨天晚上的吃食还有些，我让人取些给您吃吧？”
按照惯例，新年第一天是不能开火的，只能吃一些去年准备好的饭食。
如意一点胃口都没有，她的心里突突直跳，一把拉住清欢的手：“他还没回来？”
清欢自然是知道他是谁，便只能摇摇头：“小姐，您别担心，我听人说昨晚进宫的大人们都没出来，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是啊，没消息便是好消息。
如意自我安慰着，她起身穿上衣服，才想到师父还在府里。
只怕昨日发生的事情，师父也被吓得不轻，他年纪那么大了，又身在异乡，自己不该只顾着自己而疏忽了对师父的照顾。
穿上衣服走出院子门，正好瞧见师父正站在他院子的门口，似乎是想来看自己。
如意赶忙迎了上去，一把扶住师父的手：“外面路滑，您进去吧！”
说着，跟红梅两人一起将蛊王扶进了屋子里。
蛊王摘下帽子，上下打量着如意：“你别着急，外面发生再大的事情，也有那小子顶着，你呀给我好好在屋子里待着。”
“清欢，去准备饭菜送来，我们师徒俩一起吃点。”
如意这才惊觉师父竟也没吃饭，忙吩咐清欢尽快去。
过了一会儿，清欢才带着几只大食盒回来，笑道：“厨房里说今日不能动刀，便还是吃锅子，将这昨晚剩下的肉放在炭盆上热着，味道也很好呢。”
如意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哪里会真的在乎什么新年的习俗。
便乐呵呵地拉着师父坐下吃了起来，这睡了一整天，此时感觉腹中空空，便埋头吃了起来。
一直到了正月初三，唐九离才脸色灰白地走进家门。
如意听到消息，顾不得穿上外套就往外跑去，清欢则是拿着衣服跟在身后追上去。
唐九离低着头往前走，就见一人影冲到自己身旁，拉着他：“你怎么样了？”
如意感觉自己也没用什么力气，面前的人竟直直倒在了自己身上，差点两人都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