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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们,他们该死。(1 / 2)

周遭的杀戮没有停,谁的刀砍下了谁的头,谁倒在了地上,谁在拉扯她,她又在哪里?

阮瑟的血液冷透了。朔风扑面如刀,她的灵魂似乎都被那风一并刮出了体外,周遭的喧嚣落在她耳中,静如死水。

“孩子,你看啊。”低沉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你看看这个世界,看看你身边的人。”

“人和那些低阶的魔兽,其实都一样。”那女声笑了起来,似乎很是畅快。

“杀与被杀,都一样,血都是红的,流干了就会死。人与动物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区分一切的界限就只是强与弱,足够强的才能活下来。孩子,你本来应该死的。”

阮瑟的头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她半跪在地上,脑海中再一次被暴怒填满,她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或是□□本能地在痛,可她分毫未觉。

那笑声畅快而妩媚,若是有实体,想必一定已经在尸山血海里跳起了舞。

“你很弱,你自己也知道,他们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虫子,你会记得自己踩死过多少虫子吗?要保护一只虫子很难的,想要保下你就会有人代你去死,你才是他们的催命符。”

“你也不想的,对吧?乖孩子。你想拿起刀,冲进那些妖魔里,哪怕是死也甘愿。”

”真可怜。你既不怕死,也不想逃,但你太弱了,连把控自己的生死都做不到。”

女人的声音如鬼魅,又像是情人在她耳畔低语。

“把手给我,孩子,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他们保护不了你,只有我能。还记得那个太符宗的女人吗?杀她的时候你多快活,我听到你在笑。”

“为什么要帮我。”她的语气实在太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阮瑟近乎打了一个寒颤,某些尘封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再次苏生,如同一盒骨灰重新变成了饱满的果实,这种怪诞感令她周身不适。

“为什么要帮你?”她的笑再一次如花一般绽开,“因为……我就是你啊。”

无数画面如同利箭一般撞在阮瑟的脑海里,影子与影子交叠成万花筒中的重影,破碎的画面如同泡沫,浮光掠影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出现,消散。

山林间的晨雾被光线穿过,谁站在雾中拉起了她的手。

“杀了他们,他们该死。”

……

光线顷刻挥洒,天色昏暗,层云不灭,那是地上的光——无数闪耀着红光的荆棘从人与妖魔的尸体上蔓生而上,拜附在阮瑟脚边,如同神明虔诚的信徒。

那是会呼吸的血与肉。

长满尖刺的藤蔓随着她倾长的影而前行,他们一寸寸缠绕在妖魔身上,也缠绕在那些还站着的弟子身上。无数的藤蔓在死亡中壮大,织就一张密布的网,被缠住的人甚至无法发出哀嚎,伴随着他们死亡的唯一声响是一声“咔哒”,那是他们喉骨被捏碎的声音。

死神的镰刀无差别地扫过每一株稻草,饱蘸了鲜血的红藤甚至开出花来,花朵洁白,像栀子。

灵力微弱者倒下,开出的花也细碎;灵力强横者倒下,开出的花便秀美。最妩媚的一朵开在罗晟的头骨上,战场被彻底清扫干净了,向前行径的藤蔓扭头调转了方向。

传言神佛降世,行七步,步步生莲,万物苏生。如今她所行之处也开出花来,花绽出死。

藤在手中,花开在身旁,藤与花上淅淅沥沥地淌着血,身后是残破的亭台楼阁,还有一条铺满了血光残尸的路,触目惊心。

无垠雪原在她脚下,漫天黑云在她头顶,她不能修行,却忽然在一息间参禅悟道——天与地,人与魔,万事万物又有什么差别?可杀,都可杀。

藤蔓近乎兴奋地嘶鸣,可她面上无喜无悲,没有丝毫杀戮的快感。

若真要形容,这个站在骸骨上的女人的面容,甚至可以称得上慈悲。

“他们站在我的面前,便同我有了因果。我不是在杀人,我在渡他们过河。”

红藤收了尖刺,花也枯萎,光滑的藤缠绕在昏厥的沐灼几人肩头,正欲向上攀登,阮瑟蓦然觉得难过至极,像是胸口落了一块石,压得她无法呼吸。

“阮瑟!”

她的神魂超脱在身外,却忽然听到有人暴怒地喊她的名字。

“阮瑟,醒一醒!”

那声音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惊雷,炸得她神魂都灼痛起来,阮瑟那一丝神智在咫尺之间被唤醒。她望向周遭,忽然被一阵铺天盖地的悲哀淹没了,这情绪属于谁,是她还是那说话的女人,她分不清。

视野随之暗了下来,天与地摇摇欲坠,一片茫茫夜色,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她身边没有活物,也没有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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