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道：“我们出征时定下急行军，打敌方不备的的计划，台风一来被吹的一干二净，他们这下有了防备，也不是不能全胜，就是伤亡人数就会那么低了！”
一路打到倭国内陆，大宴水军，依仗火器，还有三段式进攻，不足五十人的损伤，对于征讨他国这样的大战来说，基本就是没有损伤。
“倭国敌军纵然人多势众……”汪曾宪眉心紧锁，“只是遗憾，我们的骑兵部队受距离影响，只能上来一半，若有全数骑兵在，就算有再多的敌军，也能将之冲散，继而杀之。”
“咱们的火器弹药还充足么？”
姜黎想了下说。
汪曾宪道：“出征时，沐家所有的弹药全被拉来了，之前攻打那几个岛，没用太多，现在还有八成在。”
“那就行！”
姜黎朝汪曾宪勾了勾手指，眼中闪过险恶，跟他低语了几句。
汪曾宪立刻挑着眉头，面露惊喜，“要这么说，咱们此战非胜不可了！”
他十分好奇地看向姜黎，忍不住啧啧两声，“都是脑子，怎地你的鬼主意那么多？要是叛军攻打金陵的时候，你这些损主意能用上一半，咱们也不至于折损那么多兵将！”
姜黎都被气笑了，“汪将军，话说你这么会夸人，你表弟我表哥白公子他知道么？”
提起白亭云，王增霞这个半张脸满部络腮胡的大老粗，竟然破天荒地流露出些许羞赧，这可简直比看张飞绣花还令人稀奇。
姜黎愣了愣。
汪曾宪说：“表弟他……他自幼修习君子所为，惯不会这些好用又灵活的招数。”
“招数？君子？”
姜黎眉心拧成个疙瘩，“你觉得他是个君子？”
在汪曾宪的心里，白亭云行走坐卧，没一样不符合世家公子风范，就连骂人，在他眼里都是使小性子，完全忽略掉了，那人尖酸又难伺候的性子。
“我表弟难道还当不得君子二字吗？”汪曾宪问。
白亭云死守鸡鸣关，把手住犬戎铁蹄踏进大宴的最后一道关卡，后来又在金陵织造局，为老百姓当了那么多年的隐形保护伞。
如此国士无双，君子二字，按在他身上都未免太寒酸了。
姜黎被这壮汉肉麻的牙根发酸，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汪将军觉得是就是吧！”
“情人眼里出西施？”
汪曾宪显然是被情人二字震到，呆立在那块，好半天才扭捏着不大好意思，追上姜黎，没啥规矩地胳膊肘碰了碰她，“王妃？姜黎？”
几场仗打下来，他们老早就混得熟稔。
汪曾宪也看出来了，这位西北王妃定是个饱经沙场的战士，恐怕战场对敌经验比他还要老练。
他们之间的相处，也完全就是战友之间那种，惺惺相惜。
“你干嘛？”姜黎被这块头脸上的羞赧，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脚下连忙后退半步，与支支吾吾的汪曾宪拉开距离。
汪曾宪又不好意思地往前夸了一步，居高临下，红透了的喉结干咳了下，“那个……你是不是有个在宫里当差的弟弟？”
姜黎抬头看他，“是有个弟弟在宫里当差，你问这个干什么？”
“嗯……就是……”汪曾宪紧张的直搓手，“就是，我想问问你弟弟与那个锦衣卫指挥使，像、像他们这种关系，平日里是如何相处的？”
姜黎脖子僵硬地缓慢回头。
眼中的震惊一览无余，她嘴巴一张一合好半天没说出半个字来。
“你、你和白亭云，你们……”姜黎难以置信地问，“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台风过境后的军营里，到处蔫嗒嗒，清理过后的地面满是泥巴，汪曾宪受不住害臊似的，脚底使劲蹭了蹭泥巴，抬头朝着姜黎微微点头。
“可能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他说。
这回姜黎眼中的疑惑更大了，“什么叫可能是啊，这种关系还能有模棱两可，举棋不定？”
“那倒也不是……”汪曾宪说：“就是、这不是后来打仗了么，我们相处的时间又少，许多事我不大敢去确认！”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汪曾宪点了点头，耳朵根红到滴血。
“那还有什么值得揣测的！”姜黎瘪了瘪嘴，秀丽的面容满是嫌弃，“他那个性子，谁人能套出半句心里话，他能有这想法，估摸着得寻思许多年，你呀，就别考虑太多！”
一时间，姜黎觉得自己是操透了心的老妈子，她又拍了下汪曾宪的肩膀，“再者，你是男，我是女，即便你……你们这种特殊的关系，日常私下里怎么相处……你也不该问我啊！”
“你应该去我家西北王！”
姜黎说完便坏笑着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