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报就在耳朵里,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 可林之绪的大脑像一片空白一般,双眸燃火一样紧紧盯着不远处,城门下另一侧的人。 姜黎抱着刀靠在城墙上休息,身边宝财、范启年几个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经此恶战,数度与死神擦肩而过,稳重如燕小春,也忍不住地眼眶流泪。 “姐,我还……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哎,我看见了什么!” 宝财见着燕小春哭,立刻来了精神,“小春哥,你竟然……竟然哭了?” 迟鱼对着他的肩膀狠狠怼了一圈,恶狠狠地凶他,“闭嘴!少说几句没人拿你当哑巴!” 燕小春也不羞恼,抽了抽鼻子,“我哭怎么了!阿鱼,你别管他!等下我再收拾他,看他还笑不笑!” 燕小春可是他们当中,武艺最强的,宝财立刻窜到姜黎旁边寻求庇护,“姐,你看看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拼死拼活来救他,马都不知道跑死了几匹,小春哥还要揍我!” 姜黎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林之绪身上。 根本无暇顾及这几个小子插科打诨。 他瘦了很多。 也黑了。 “打吧!”姜黎淡声说着,脚步却朝林之绪方向走着,“小春你要是能把他打趴下,没准还能省一顿晚饭!” 姜黎都这么说了,迟鱼向渊,燕小春几个立刻转着拳头围了上来,吓得宝财哇哇大叫。 “天呐!我拿你们当过命的兄弟,你们却合起伙来欺负我!” “没天理了!” “简直没天理了!” 宝财被哥几个合起伙来,堵在墙根底下,七八只手上上下下,那有痒痒肉往哪挠,弄得宝财又哭又叫,动静杀猪一样比断胳膊断腿的伤号嚎的动静还凶。 大战过后,气氛低迷的城楼下,众将士们听着几个半大小子的吵闹声,顿时也都松下了一身紧绷的筋骨,纷纷跟着笑起来。 姜黎走到林之绪跟前站定。 面罩早已摘掉,她脸上还带着爆炸后的黑灰,林之绪抬手摸了摸,想要擦干净,却越涂越脏。 惹得姜黎笑出声,“你干嘛呢?” 眼睫一瞬间湿润了,林之绪带着鼻音说道,“想给你擦干净。” 林之绪温润的眸中盛满化不开的深情,他捧起姜黎的脸,说:“姜黎,你来了。” 分别了将近一月再见,还是在战火纷飞后,积压许久的思念一瞬间迸发,姜黎的手在林之绪眼角摸了摸,触手有些湿润。 她淡淡地笑了下,张开手臂说:“我来了!” 下一瞬,姜黎被林之绪紧紧抱住,胸膛贴着胸膛,她能清晰地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林之绪力道大的仿佛就把她揉进骨血里头去。 “还好是你来了!” 湿润的液体,淌进脖腔,姜黎抬手回抱住他。 他们就这样若无旁人地紧紧拥抱在一起,在城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哎呦我天!” 饱受摧残的宝财,立刻大叫一声,捂住眼睛的一只手,却露出两个无比宽的指缝。 其他几人也纷纷停了下来,微笑着注视抱在一起的两人。 军中副将眼中燃起小火苗,八卦地靠近,“哎,那是谁啊?咱们西北王可是有正经王妃,我可从没听说过,王爷还有什么红颜知己!”、 那个红颜知己,能为了男人,千里奔袭,单挑重兵把守的滁州城,炸毁了叛军大营的全部粮草。 宝财努了努嘴巴,不大乐意地道:“什么红颜知己啊!那就是我们三哥正经的媳妇好不好!” 副将脸上一瞬间不可置信,“什、什么?”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纷纷被惊得瞪大了双眼。 副将不敢相信地又道:“西北王妃不是女的?” 范启年顿时不乐意了,拉下一张长脸,语气冷飕飕地,“王妃不是女的,还能有男的?”、 副将咳了一下,解释道:“我知道王妃是女的,我是说京城里享福的王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厉害,能单枪匹马来增援金陵……” “你不知道的多了!”宝财白眼险些翻到天上,他挣开钳制在身上的手,不高兴道:“我家姐,上天入地不在话下,区区几个叛军,我姐还能叫他们伤到我家三哥?” “上、上天入地……?” “姐!” 宝财大煞风景地跑到两人跟前,拉着姜黎的袖子说,“跑了一路,杀了一路了,我都快累死了,三哥能不能给我们几个安排个躺着的地方……我要睡他